意識中,一睜眼看到的就是一遍黑暗。
黑暗中隱隱傳來水滴聲以及衣物的摩擦聲,我只能一直一直往前走。
不顧疲憊的走著,也不知是甚麼樣的毅力讓我能夠撐下去,只知道,要一直走。
前方的不遠處,突然出現了一道背影。
寬厚、溫暖,給人一種厚實的感覺。就好像一道溫暖的牆,能夠輕鬆的給與人民依靠卻又不易倒下。
眉間微微皺起,抬起腳步往那熟悉的背影跑去,心中滿是期待,期待那人真是記憶中的人。
「哥哥――」嘶聲喊出令自己熟悉的人身份,見那人頓了下,停止了腳步。自己也更努力的跑向他。
猛的抱住那人,熱淚不禁湧出,顫抖的話語從齒間流出。
「哥……隨我回去好嗎?」嚶嚶的話語從自己口中流溢出,就連自己也不敢相信這聲音是從自己的口中說出,因從未有過。
被抱住的人嘆了口氣,抬起頭直直的望向前方,完全沒有回頭看看我。「系……」
自己的名字被道出了,我更加確定那人便是自己的哥哥――胤。
「哥哥隨系回去吧!趁現在還可以恢復,快回去吧!系和糸都在等你,等你回歸呢……」一口氣把自己要說的話說完,連自己最厭惡的人也拖了出來,就是希望胤能回頭,回到原來的地方。
糸是自己的妹妹,三人中最小的妹妹。因為是老夭,最受爸媽和胤的疼愛,而自己因為是仲,而倍受冷漠。就在自己被冷漠時,只有胤會不顧一切的來到自己身邊,給與溫暖。
「系……我無法回去了。」胤轉過頭,微蹲下和我平視,溫暖的眼神注視著我,一直以來都是
「哥哥還是可以的……」雖然硬生生的壓下想哭的衝動,但淚還是奪出了淚框。
胤伸出手,將我的淚抹去。從前這厚實溫暖的手會令我感到安心,但現在我卻只能感受到毫無溫度、冰冷的手。
「系要乖乖的喔,好好的包容糸。開心的上學,給自己一個幸福的――」
「沒有了哥哥我怎麼會幸福!」著急的打斷胤的話,努力的和胤對視卻又不衝動的抱住對方。
胤苦笑了一下,似乎是注意到了甚麼,胤的眼神逐漸變的認真以及……心疼。
「系,好好回去過生活,我們下輩子在相遇吧。」胤的笑容中帶著苦澀,他直起身,伸手抬起我那被淚水沾滿的臉龐,在我的唇間留下深長一吻。
愣愣的感受著胤所帶來的溫柔,手輕輕的覆蓋住胤的手。微瞇起眼眸。
胤並沒有出現任何異樣,只是靜靜的吻著。
然後,離開了我的唇。
胤的背後出現了一道光,我注視著他,淚早已停止,只是緊抓著胤的手。
漸漸的,胤化為一堆靈子從下身慢慢消散開來,然而他卻一直溫柔的笑著。
「不……不要……」意識到了胤似乎要永遠離開了,身體不自主的伸手去抓緊對方的手,淚水再度湧出。
空氣中,飄散著微亮的靈子。
「系,我要走了。」胤不捨的看著我,我只能不停的抓著消散的靈子,不停的哭著。
「系,要幸福喔。哥哥會一直一直守護著你的。」胤抱住了我,在我耳畔輕道。最後全身化為靈子,消失了。
「不――」無力的嘶吼著,淚也不停的流著。
空氣中,似乎還飄散著最後的話語――
「系,我愛你。」
當我再度睜眼時,我躺在床上。
眼角似乎殘留著淚,唇片蒼白的恐怖。
坐起身,眼神空洞的望向一旁,淚再度劃過。身體軟軟的靠的一旁的牆上,內心只感受到深深的空虛。
輕啟唇,我絕望了。
「回不到那時候了。」
――歡樂交談的日子。
「再也無法恢復了。」
――幸福快樂的樣子。
「人死了,無法復活了。」
――胤,車禍死了。
「雖然曾有過機會……」
――和惡魔交易,換取一個挽回的機會。
「但你還是轉身走了……」
――犧牲了我一生中一半的生命。
「沒了你……」
――沒了溫暖的另一半。
「那,我的一生還有甚麼意義呢?」
――剩餘的生命,我該怎麼過?
「所以,還是死了最好,對吧。」看著床旁窗戶遠方的風景,喃喃的說道。
換上自己最漂亮的洋裝,走下樓吃自己的「最後一餐」。
餐桌上,只留下了一盤西式早餐以及一張紙條,顯得那麼冷清。
走過去,將紙條拿起來隨意的掃過,後便丟進垃圾桶,開始吃自己的早餐。並默默的回想著紙條內容……
『系,媽媽和爸爸陪小糸去參加鋼琴比賽,晚回來,中、晚餐自己處理。』
吃完早餐,回到房間坐到床上,思考著自己是否有遺忘了甚麼?
嗯……還是留下一點遺言吧。
看著桌上的紙條,面容漸漸變得猙獰。
真是一個,報仇的好機會!
留下了紙條,站到窗上,深吸一口氣,躍下。
一位少女,就這樣從9樓的高樓落下,殷紅的血液從體內流出,但嘴邊卻挂著幸福的微笑。
胤,哥哥。系來找你了……
看著路人著急的背影,逐漸合上雙眼,就此永眠。
自己成了靈體。
我站立在醫院的一旁看著爸爸媽媽的背影,苦澀一笑。
爸爸和媽媽,以及一旁的糸,無一不是不敢置信的表情。
警察從我的房間找來了遺言交給了媽媽,站立在一旁嚴肅的看著三人。
媽媽和爸爸閱讀完我所留下的遺言,崩潰了。
看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景,冷冷一笑,轉過身,張開了自己黑暗的翅膀。
――我,成了惡魔。
飛身離開,沒有留戀。
這一切,都是為了他。
「再也回不去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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